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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平淡”一生
作者:◎ 高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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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颉眼容光忆见初,蔷薇新瓣浸醍醐。不知腼洗儿时面,曾取红花和雪无。”此是初识,钱钟书见杨绛的第一眼。
  初闻杨绛先生,还是中学课本中的三轮车夫老王。而对于她的了解,也不过是钱钟书先生的妻子。
  细读先生作品,心心念念的是他与钱钟书先生的一生相伴。
  曾是那样一些阳光暖融的时光,曾怀着那样的纯真憧憬翻开先生的《我们仨》,然却越读越发心痛。虽时常被她的小幽默所逗笑,也无法抑制的感到深入骨髓的伤痛。一位年近百岁的女子,以那样平淡的语气诉说着一生。而我读来,愈是平淡,愈是心痛。她对钱钟书先生那样平静安宁的爱,就隐藏在他平淡的只言片语中。
  有朋友在哭着看完这本书后,与我交流说,虽是含泪看完,读至最后却觉得安稳踏实。当亲之爱之的人都离去,这不是所有的结束,而是一切的开始。他们终将再次相遇,独留人世的杨绛先生也不必再寻寻觅觅与苦心经营。
  对于她的话我不置可否,我只是内心始终充斥着无以言状的悲伤。有时觉得先生那平淡的语气是“而今识尽愁滋味,欲说还休,欲说还休”。有时又觉得她那样对往事的追忆,是“赌书消得泼茶香,当时只道是寻常”,有时我不禁想重读再三,却又难以开始。
  许多人评价先生的文字安静而不古板,活泼而不浮动,沉静诙谐中有沉着老到、雍容优雅的气派,锋芒内敛后的不动声色,有种静穆超然的中和之美。也有人说,当她用那润泽之笔描写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时,拥有不枝不蔓的冷静,比那些声泪俱下的控诉更具张力,发人深省。
  而在我的心中,她始终是那样一个走在风雨之中,却始终从容淡定的女子。
  如周国平先生所言:“这位可敬可爱的老人,我分明看见她在细心地为她的灵魂清点行囊,为了让这颗灵魂带着全部最宝贵的收获平静地上路。”
  如今,他们仨也终于能在那条古驿道上相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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